《雪舞》 渡邊淳一

前幾年澳門有專賣簡體中文書的書店，由於書價相對便宜，我買下了不少小說及實用書，除了東野圭吾的推理小説無一本會放過（而且幾乎即買即看），另外一位令我心動的作者就是渡邊淳一。

如今渡邊先生已離開人世，那天收拾書櫃，發現有一本他寫有關醫療事故的著作《雪舞》仍未開封，剛巧看完有關醫生的電影《神之病歷簿2》，突來興致細讀這本小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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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雪舞》內容提要：

（http://tl.zxhsd.com/kgsm/ts/big5/2013/11/05/2678698.shtml）

出生才半年多的嬰兒就得了先天腦積水、脊柱裂這樣的重病。面對這樣的病患，年輕的腦外科醫生野津陷入兩難境地：要治病就得做手術，然而手術風險極大，萬一失敗，他將親手斷送一個生命；若是置之不理，又等於蠻橫地剝奪了嬰兒生存的希望。看著嬰兒母親那美麗又哀傷的眼睛，野津有些動搖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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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存在世上的意義是甚麼？

是保存一絲氣息？

是要有目標、活得有意義？

有嚴重缺陷的嬰兒，沒半點意識，連認出母親的能力也沒有，那麼，他的生存究竟有沒有意義？醫生違背上司的決定，冒險幫這嬰兒做手術，是出於作為醫生的使命感？還是被嬰兒母親的哀求所動搖，而失去了專業的判斷？

作為有缺陷孩子的父母，承受的心理壓力有多重？到底他們希孩子背負缺陷活下去，還是希望孩子得到「解脫」，好使自己也可放下重擔？

年輕的腦外科醫生野津，面對的不單是醫療失誤的責任，而是事故後他才看清楚「成年人」的遊戲規則，在上司遠野指導下，明白到自己不單要學做醫生，更重要的是要學做人！

為甚麼要學做人？因為野津因今次事故，「經一事，長一智」。故事的尾段，野津看似被遠野懲罰而流放至根室的小醫院，事實上，遠野在事故後處處保護野津，這次的「流放」，也是為了疼愛他而作出的決定。而野津身邊的同袍、甚至被他一度冷落的戀人，在他失意時給他的支持，相當令人感動；反之，那位令他墮入迷惘的嬰兒母親，故事最後描述她的近況令人覺得野津是被她利用、甚至出賣了⋯⋯⋯野津因今次的自負，付上了沉重的代價，但亦因而成長了⋯⋯⋯

《雪舞》的故事很有意思。知識、技能雖不是每個人一學就懂，但總算有方法可循，經過反覆練習，可以達到一定程度的掌握；可是，學做人卻沒有任何程式可依循，往往只有靠生活經驗的累積，從過錯中慢慢領悟，而是非對錯，有時候也不是非黑即白那麼簡單⋯⋯⋯

除了上了人生的一課，渡邊淳一細膩的筆觸也是一直令我非常欣賞的。擅長寫婚外情的渡邊淳一在《雪舞》也寫出了幾段曖昧的感情，完全不露骨，而是心神領會的那種感覺，教人有更多遐想。而無論是描述景物，還是人內心的感情，他都能令讀者很容易投入那意境中，同時令人讀起來覺得非常享受。作為醫生的他，把醫療、手術的一切描述得很仔細並不為奇，但可以令行外人讀起來完全不覺沉悶，反而加強了故事的說服力及緊張感，這也是令我對他文筆佩服的原因！

雖然渡邊淳一的作品我看得不算多，但每次讀完，那種隱隱作痛的心情，總令我對故事久久不能忘懷⋯⋯⋯